未经验证则无效：从挖掘好的证据到整体安全 - 公民调查指南（8）
【2021年6月10日存档】本指南将探讨调查中最重要的要素：什么是好的证据、如何制定强有力的记录程序、核查的价值、以及安全开局的关键。
欢迎回来！
如果您还没有读过或忘记了本系列此前的部分，可以在下面回顾：
建立坚实的证据
本指南将使用证据的一般含义：对您正在调查的问题、事件、个人或过程具有重要意义的信息。证据的法律定义可能要严格得多 — — 如果您需要将调查结果呈交法庭以令肇事者承担责任，您需要采取更严格的标准，最好咨询律师；但本文使用的这一通用含义适用于更多不同的调查。
证据为您提供了对某项主张或假设的确认。它是发生过的事或没有发生的事的证明。对您收集的信息进行解释并赋予其意义，就会产生一套证据。重要的是要记住，并不是每条信息都是证据或可以变成证据的。
调查是一个有组织地收集证据的过程，它力求尽可能地接近真相。过去的事情会留下残余：灰尘、脚印、文件、视频、录音、证人、气味、文书、以前存在或不存在的东西。收集证据意味着找到并验证这些痕迹。虽然重现历史是不可能的，但这些事件、关系、交易或地点的痕迹都可以起到证明您的调查报告是基于现实的，这非常重要。
📌 如果您把您的调查看作是一个拼图，每一个环节或连接都会让您离看到更大的画面更近一步。随着您连接更多的碎片，画面开始变得更加清晰。无论您收集了多少信息，您总能得到一些一开始没有的东西：一个更清晰的搜索框架，一个图像或地图的草图，一个新的信息来源，甚至是一个新调查的起点。识别信息碎片之间的联系，会让您更接近所寻求的答案，以及证明这些答案的证据。
📌 当您收集到足够多的好证据时，您所掌握的信息将得到充分的支持，更接近真相。否则，您试图得出的任何结论在最好的情况下都是不完整的，在最坏的情况下就是完全错误的。您必需有一个坚实的、不可动摇的基础。
您的好证据应该符合这些标准
并非所有证据都是好的或相关的证据。有一些品质可以区分什么是 “好的” 和对您的调查有用的证据。确保您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的最好方法是：测试您的信息的强度、准确性和完整性，并向自己提出几个指导性问题，如下。
1、好的证据是第一手的。您是否亲眼目睹了某件事；您是否有机会接触到相关人员，或者获得有关的官方文件？
2、好的证据是可以记录和保存的。您是否能够绘制出导致您找到证据的路径，记录下您研究过程中的每一步，并保存下来，以便其他调查人员以后能够获取证据，确认证据的准确性，并使之具有意义？
3、好的证据是及时的，创建或记录的时间接近事件发生的时间。是否经过了很多时间，使得证据的可追溯性降低？录音或文件是否丢失了？您需要挖掘过去或在其他地方找到新的信息。
4、好的证据是可以验证的。您和其他人可以检查和确认您所掌握的东西是否真实准确？
5、好的证据除了您和您的消息来源外，还有第三方可以确认的来源。是否只有您能接触到信息来源，也只有您能说它是真实的？如果是这样，如果有人质疑您的证据或声称您在编造，这可能成为一个弱点。然而，如果您面对的是一个脆弱的信息源，将其保密可能是您和他们唯一可行的选择。
6、好的证据包含可以被第三方确认的信息。是否有任何人或任何东西可以支持您的主张和证据？专家、其他证人、对该问题进行研究的组织、官方文件？越多越好。
7、好的证据可以与其他人分享。您是否能够展示这些证据来支持您的论点和主张，或者它是保密的，因此需要保持不公开？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可能需要更多的方法来向别人证明您所说的是真实的。
8、好的证据有记录，有完整的保管链。您是否记录了研究过程中的每一步？您是否保存了所有的发现，并注明了准确的来源细节、日期、时间和发现信息的地点？您是否安全地保存了所有的信息，并确保它从未离开过您的手、没有被篡改、而且您可以随时追溯到它的原始来源？
9、好的证据是不会被破坏的，并且可以被安全地保存起来。您能确保没有任何不受欢迎的人能够接触到它、和以任何方式修改它吗？
10、好的证据包括元数据，例如关于其作者、地点、时间的信息。您能自信地说，您知道一张照片或一段视频是在消息来源声称的地方、在它声称的时间拍摄的，并且显示了它声称的内容吗？如果您自己收集了证据并记录了图像，您能通过保存其元数据来证明其真实性吗？任何元数据的丢失都会成为您以后证据的一个弱点。确保您把它保管好。
11、好的证据可以连接到其他证据，将信息联系在一起。您能否将您的证据与其他信息和更多来源的发现联系起来，以支持您的论点，或对您调查的问题进行更有力的叙述吗？
12、好的证据会将您引导到您的信息薄弱或不完整的地方。它是否会打开更多的问题，向您展示信息缺口和寻求更多证据的新方法？这是一件好事，它会帮助您更好地了解问题的概况，并最终建立一个更有力的论点。
13、好的证据不会让人类消息来源面临调查人员无法管理的风险。会不会有人直接或间接地将您的证据与脆弱的消息来源联系起来，一旦暴露，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如果是，您能以任何方式降低这些风险来保护该消息来源吗？是否有办法找到其他证据，支持您的叙述，但不会暴露潜在的脆弱来源？如果没有，您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使用该证据，并将您的消息来源和您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14、好的证据可能会挑战您的先入为主的想法，甚至与您认为的事实相矛盾。它是否表明您的期望或论点不成立？它是否让您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甚至完全改变您对某个问题的看法？您是否相信一个消息来源，但一旦您分析了更多来自其他来源的证据，就会最终怀疑它？这是一件好事，承认并接受这一点，您就会成为一个更好的、更公正的，从而更值得信赖的真相捍卫者。
15、好的证据是会说话的。您可以只展示您所拥有的东西，并确信人们会理解这些信息及其意义吗？还是说您还需要建立一个更大的图景或叙事来提升它？侧重于选择那些能自己说话的证据。
📌 并非您发现的每一个证据都能满足所有这些条件。这是可以预期的。但您发现的一些证据会满足其中的很多条件 — — 这些片段是您可能想要优先考虑的。
记录您的调查过程
收集证据、追踪线索、采访、建模、绘图、规划以及形成您的调查的所有思考，如果您记录下您的调查过程，将对您更有用 — — 对您的结论更有支持。这意味着要记录您所做的每一个步骤；收集的每一个数据和证据都要有细节，比如它是什么，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为什么和如何收集的；保存这些数据的初始形式和特征，等等。
文件记录的主要目标是为您的调查建立一个可验证的记录。📌 相对于作为安全须知的 “数字卫生” 在这里我们可以把它称为 “调查卫生” — — 定期维护某些做法，以确保您的调查是健康的，并在任何人试图否定您的证据时，能够经得起检查和批评。
您的记录既是为您自己准备的，也是为别人准备的。跟踪您的步骤会使您作为一个调查员更加有效，而且在开始时不太可能为常见的错误而挣扎。随着您的进步，记录可以帮助您记住以前的结论，您是如何得到线索的，或者是以前看似无用但现在看来很重要的证据。您也可能会发现您忘记跟进的事，或者您想请别人帮忙的问题。和开源情报调查的方式 一样，参见这里《开源调查应该是一种心智：得到它你需要几个步骤》。
能够自信地说明为什么您追求一个来源而不是另一个来源，使您成为更有价值和值得信赖的资源。如果您打算公布您的发现，如果您曾经与执法部门交谈，如果您向法院追究案件或向代表犯罪和虐待案件的人权捍卫者提供您的证据，您的记录习惯是很重要的。此外，如果个人或职业问题或不断变化的社会政治条件打断了您的工作，其他人将更容易解释它并承担其余的调查或使用您设法发现的证据。如果您最终与其他伙伴合作，这些习惯也很有用。
📌 虽然记录很重要，但也存在风险因素。如果信息落入错误的人手中，您的调查日志可能会使潜在的对手受益 — — 例如，有人决心阻止您揭露他们的不法行为。
📌 在调查开始时和调查过程中评估任何潜在的风险是至关重要的。您需要认真对待您和您的消息来源的安全，并安全地保存证据和文件，使用加密存储和加密设备，以保护其免受不必要的访问。
确保您始终了解基本的数字安全和物理安全保障措施，并了解您可能需要的工具和技能，以保持安全并安全地存储您的数据。您可以在我们的 列表-3 “技术防身”、和 列表-5 “护盾” 中查看在线资源。
在特别复杂的情况或环境中工作时，如果您觉得自己所进行的任何调查可能会带来哪怕是最微小的风险，请值得信赖的人给您建议，或者寻找您可能能够参加的安全培训。
彻底记录的提示
1、做详细的采访记录
如果您要采访消息来源或与其他调查人员会面，一定要做笔记。记录日期、开始和结束时间、地点和参与者的姓名。记下讨论的内容，以及同一人是否可以举行后续会面（比如 “某人和我决定周四14:00再通过电话交谈”）。您可以用手做笔记，也可以在设备上打字，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只要您能保证笔记的安全。录音也是记录谈话内容的好方法，但要先征得他人的同意才能录音。小心不要暴露人们的身份，特别是在采访和记录易受伤害的消息来源时。每个人的安全应该永远是您的首要任务。
调查人员经常使用隐蔽录音来帮助暴露重要信息，但由于某些地方的法律限制存在争议，最重要的是，与之相关的安全风险，这里不做具体介绍。
2、追踪联系信息
如果您正在创建一个联系人名单，不仅要包括他们的姓名和联系信息，还要包括您是如何认识他们的，你们每次交谈的情况，以及他们为您提供的信息摘要。例如，如果您有一份企业、电话号码或电子邮件地址的清单要研究，一定要记下您第一次找到该企业名称、电话号码或电子邮件的地点。如果您有敏感的信息和脆弱的、有风险的消息来源，在您所有的笔记和工作文件中给他们一个别名，无论在线还是离线，只有您自己知道那是谁。
3、记录您的过程
记录您所采取的调查步骤及其结果，包括日期和收集证据所涉及的每一种工具和技术的细节。例如，您可以记录 “2018年1月3日，我和我的研究伙伴用谷歌地球拍摄了卫星图像，并记录了该公司建筑工地的位置” 或 “2018年3月14日，我尝试拨打与该公司相关的不同电话号码，看看是否能获得记录，但我被转到了语音信箱”。随着您的研究的推进，尤其是长期调查，这将帮助您记住过去的步骤，您将能够回忆起寻找某些数据的失败尝试，或者您已经拥有而不应该重复的信息片段。
4、做一个大纲
随着您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对您目前所发现的情况做一个粗略的叙述性概述是很有帮助的。这将作为调查的不同阶段的记录，并将帮助您了解可能遗漏了哪些信息，是否有新的方向需要考虑，以及是否应该核实或完善某些信息。此外，为您的数据和调查过程创建可视化地图，可能会帮助您从新的角度看待问题。
5、保护您的证据
您应该为所有证据建立一个实体和数字日志。包括日期、来源、储存地点和安全信息。您的日志还应该包括对证据状态的描述，谁收集了证据，谁与证据进行了互动。将所有这些东西妥善保管，最好不要全部放在一个地方，以免完全丢失或损坏。
如果未验证，则无效
您的城市有人在注射疫苗后出现并发症生命垂危？政府正在准备一项法律以禁止一切未经批准的加密货币？当然，一切皆有可能，甚至可能有具体的数据可以证明。但是，如果没有经过验证，那它就不成立。
如今，信息的质量和可信度正受到来自多个方面的挑战 — — 从 “假新闻” 的制造者和故意散布错误信息的trolls、到消息不灵通的社交媒体用户，他们在没有事先核实消息来源的情况下就广泛传播新闻，因此，核实变得越来越重要。
无论您的调查目标是什么，重要的是要能够为您如何获得作为证据的信息辩护。如果您的调查中的某些东西被证明不是真的，就会破坏您的研究和您提出的任何叙述或结论。
本系列中大部分调查技巧都可以用来发现证据以及验证证据。
📌 在调查过程中，有不同层次的证据。无论您走的是哪条路，您总是应该试图通过验证等技术来接近第一手证据。以下是一些例子，说明您在整个调查过程中可能需要处理和核实的信息来源。
1、口传 — — 邻居说您所在城市出现一例注射疫苗后导致并发症的案例。这只是传言，您需要更为接近的事实。
2、专家说法 — — 一位追踪过疫苗并发症问题的研究人员告诉您，这种情况曾经多次出现过。专家声明是开始验证您所掌握的信息的好方法，但您还是需要收集一些第一手资料，或者找到更多的消息来源说明同样的情况。
3、第二手资料 — — 您与出现并发症的人或其家属交谈。您越来越接近实际的事实，但任何个人经验和陈述都需要与其他证人或现有文件（如果有的话）进行核对。
4、研究文件或报告 — — 例如，来自一个可信的非政府组织的报告根据对直接相关的人的采访来描述这种情况。研究得出的文件使您更接近了一步，但就像专家陈述一样，您仍然需要用证人的陈述或至少是另一来源的陈述来证实这些文件。
5、官方文件 — — 一份正式文件记录了这一事件。有签名和日期的正式文件总是非常有力的证据，因为您可以确定负责记录案件的机构和人员，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追问更多问题。注意机构的偏见，当一个办公室可能想隐藏数据而不是暴露真相，特别是当真相会使他们入罪时。您现在手里有一个很好的证据，但一些证人或专家的陈述会让它变得更强大。
7、照片、视频、音频 — — 存在一段录音，显示当时发生的情况。这对您来说可以说是证据的宝藏。如果图像和音频是真实的，它们可以与事件发生的地点、时间和相关人员联系起来。通过检查EXIF数据和元数据，小心图像和声音被篡改的可能性，核实来源、内容，在没有联系到当事人确认其准确性之前，不要作为证据使用。
8、第一手证据 — — 情况发生时，您就在现场，甚至可能您还能拍下事件。这就是第一手证据，也是对您的调查最有力的证据。您有机会，同时也有责任将整个事件彻底记录下来。您也要确保与其他相关人员建立联系，以便能够确认您的观察和证据，以防日后有人怀疑您调查的准确性。
何时验证
简短的回答是：始终。
📌 验证是一个反复的过程。您必须不断地反复做。这个过程不仅与您发现的某一个证据有关，还与所有的碎片如何结合在一起有关。
您发现的任何新证据都可能对您可能已经核实的旧证据产生合理的怀疑。这就是为什么记录您的证据是很重要的；这样你就可以追溯自己的步骤，并一次又一次地进行验证。
验证的挑战
虽然核查是调查过程的核心，但也有许多障碍。在开始之前就考虑到这些障碍是有帮助的。
除了如何找到其他信息来源外，你自己的假设也是需要克服的最大挑战之一。
📌 无论您对所发生的事作何假设，个人的偏见都会影响您处理和验证信息的方式。很多时候，您可能只是寻找能证实您的偏见的信息来源，而不是检查可能与您的发现相矛盾的方面。
📌 如果这些假设不真实，您对人类信息来源的可信度的假设也会妨碍正确的验证。不要认为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即使是最值得信赖和可靠的消息来源有时也会出错，即使是无意的。
另一个挑战是找到创造性的验证方式 — — 准备好以不曾想过的方式使用信息源。例如，如果您想核实某位公职人员是否出现在某个地方，尽管他否认了，您可能不仅要访问他的社交媒体账户，还要访问他的亲戚和朋友的账户，以找到可能证实或否认的信息、评论和图像的线索。
如何验证
首先思考一下您对所收集的信息的任何问题或疑虑，以及您自己的假设和您或其他相关人员可能存在的潜在偏见，这会对您很有帮助。
您有什么是可以百分之百把握的？
如果是图像，您知道是谁拍摄的吗？什么时候拍摄的？用什么相机拍的？在什么地方拍的？您如何知道它没有被修改过？会不会有人想通过提供这张图片来误导您？（如果没有元数据的话，可以参见我们在 列表-3 “让它民主” 中介绍的信息验证技巧；对于地理定位和时间确认，可参见 列表-5 “侦探挑战游戏” 中的演示）
您能真正确认图像中显示的主体和事件是来自您调查的具体日期、时间、地点和事件吗？
这个问题是否有争议？是否有一方通过散布这些信息而获得了一些好处？有一些团体散布虚假信息，希望有人不经核实就给他们关注。
核实信息主要有三个阶段：
核实信息来源： 您从哪里得到的信息？谁是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人？
核实内容：是否和它所说的完全一样？
验证其相关性：是否适合您的调查。
在任何调查中，您会从许多不同的来源收集信息。有些是显而易见的，而另一些可能不那么清楚。您可能会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一个文件信封，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一个视频，或者在随机网站上找到一份文件。如果对这些信息的来源有任何疑问，重要的是要核实它的来源 — — 是否来自原始来源，是否来自值得信赖的人，是否准确，还是被捏造或篡改，以及在将这些信息传递给您的背后是否有某种动机。
信息和证据可以采取各种形式，出现在各种媒介上。图片、视频、声音、书面证词和网页只是其中几种。对于每一种媒介，都有一些工具、技术和技巧可以帮助验证的过程。
为了严格检验您的证据，并控制您的偏见，您可以将研究过程和您的发现记录下来，并将它们展示给其他调查者，以确认它对别人来说是有意义的。
📌 然而，请始终确保您信任在调查的任何阶段与您分享信息的人，并且您 — — 以及任何合作者 — — 都知道在您沟通和分享信息时如何保持数字和人身安全，简单说，合作者都需要熟知并有效使用《安全文化》。本系列中涉及的每个主题都包含有用的安全警告和建议，可供您独自或与团队合作调查时参考。
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在调查过程中，除了确立方法、收集和核实信息、建立证据等工作外，您还必须处理好您的个人感情、原则和价值观。您将需要识别可能的偏见，也要小心不要承担超过您的情绪所能承受的范围。这些考虑在使用任何类型的方法和资源时都是有效的，不论是在线还是实地，或与人类信息源和受访者合作。
个人情绪
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等心理健康问题通常会影响到处理困难课题的调查人员。不应低估累积的压力和您对受试者、同事、家庭和自己的责任。感到低落和沮丧并不是您的错，您可以寻求更有经验的调查人员的建议。
如果您觉得这项调查对您造成了伤害，请大声说出来，并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案。例如，经历或听到创伤或调查腐败或不公正，可能会给您带来很大的压力。通常情况下，调查人员会觉得他人需要我继续调查，因为他们可能急需获得帮助。这可能会产生一种责任感，甚至会让一些人相信，花时间退后一步处理自己的心理压力是他们根本无法承受的奢侈。公民调查人员、活动家、人权维护者和许多其他直接处理影响周围人的问题的人可能经常会有这种感觉。这也是驱使调查员继续工作的主要因素之一，所以这可能也是驱使您的因素。
就如我们在《整体安全》系列中强调的，您的心理健康状态就像您的安全本身一样，应该永远放在第一位。如果您的能力因为您的精神状态而下降，那将会影响您的调查工作。如果在任何时候您觉得自己无法应对，您完全有权利休息一下，甚至停止做一些有损您健康的事。此外，即使您没有感觉到这种无助或压力，偶尔休息一下，和别人谈谈您的感受也是好的。往好的方面想，即使您的调查可能没有您想要的那么成功，您也一直在努力。
偏见
有时很难放下自己的情绪，无论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感觉。即使您的心态是正确的，但面对敌对的消息来源或倾听脆弱的证人等情况也会引发您自己的情绪。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采访期间或调查的任何阶段，您必须能够专注于您的证据收集过程和您需要解决的问题。请记住，您只是一个所提供证据的接受者，并尽量保持心态平和、冷静，以达到您的目标。
对一个故事产生感情是很自然的，特别是当您与您同情的消息来源交谈时。人们无意识的偏见使自己对一些故事更感兴趣，而对另一些故事则不太感兴趣。您应该接受这点，您不可能保持一个完全客观独立的观察者角度。但您仍然应该努力注意自己的偏见，并尽可能以公平和诚实的方式行事。如果您以牺牲他人的利益为代价来推行某种观点，或者由于您的个人偏见而忽略了重要的背景，您的调查就会失败。这也会损害您的声誉和可信度。
整体安全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外在安全和内在安全的含义了。整体安全意味着一种考虑到身体和情感因素的工作方法和生活方式。这种方法在人权维护者、活动家、调查记者、社区组织者、公民调查员等高风险群体中得到推广和鼓励。这不仅是关于采取适用于您的通信、研究、旅行或人际关系的物理和数字安全习惯和措施；它还涉及到如何保持身体和精神上的意识和理智，关心自己和周围的人，并花时间重新评估您的工作对自己和他人的相关性、影响和损失。不要错过整体安全系列教程，共12集：
从您最熟悉的地方开始
当您刚开始调查的时候，从最舒适、最安全的切入点出发是有意义的。
IYP经常关注很多在线活动，比如开源情报。如果您是那种懂得大量社交媒体研究技巧的互联网侦察员，或者善于挖掘数据库和索引各种主题的在线信息，那就从这方面入手。
但如果虚拟空间不是您的菜，也许可以从观察和记录物理世界中发生的事开始。拍照，对事件和情况做详细的记录，与人们交谈，看看能否获得他们的信任，建立信息来源，不论是稳定的还是一次性的。
📌 在您的第一次调查开始时，没有必要去试验一种全新的或不舒服的收集信息的方式。就从您擅长做的事开始吧。
随着数字设备的出现和互联网上众多的信息来源，在书桌上就可以进行各种调查任务。数字化调查通常主要是案头调查，但也可以包括基本的线下调查，如去图书馆和档案馆，打电话或以上各种方式的结合。
数字调查是指您使用数字工具和媒体进行的调查。您的调查对象可以是数字的，如YouTube视频，也可以是模拟的，如政客官员的房产资产。
在互联网上可以访问的数据库是调查人员发现信息的好机会，而不是传统的挖掘实物记录档案的方法。越来越多的数据可以利用数字工具进行收集、过滤、连接和验证。具体的工具我们都介绍过。
然而，从屏幕后面进行调查并不像最初看起来那样安全和简单。
📌 调查工作面临着许多数字威胁，尤其是当目标人真的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时，他们会拼命阻止任何曝光，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腐败的官员用汽车炸弹等暗杀手段对付独立调查的公民。发生在全世界的接连不断的真相灾难提醒未来的公民调查者，即使在进行数字调查时，您也需要了解一些重要的安全措施，以降低风险 — — 见我们的列表-5 “护盾” 板块中的内容。
对于某些调查，笔和纸是更合适的方法。将传统的和新的调查技术结合起来，可以非常有效。
通常情况下，尽管网上信息丰富，但有些证据是您用数字资源找不到的。可能是在您的国家没有关于这一主题的数据；但您只要选择创造性的信息收集方式，往往可以找到比您预期更多的东西。比如《如果你擅长搜索，你能找到一切》，这只是一个例子，在我们的 “开源情报” 专栏中看到更多技巧。
例如，全世界由捐助者资助的非政府组织在开始任何项目之前，都必须进行背景研究，以探索其感兴趣领域的背景。在这一过程中，他们经常进行调查，收集从未公布的详细数据集。
您可能需要了解有多少前民兵战士回到了您所在地区的家乡，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一个为该特定群体提供心理支持的组织可能有这些数字。同样，您可能想知道一条河流的污染对当地社区的影响，但很难收集到准确的科学证据；也许有一个环保非政府组织对那些因为饮用了被污染的水而生病的人进行过研究和采访 …… 等等，类似例子还有非常多，简单说就是，旁路是可以很好用的。
在许多情况下，公众不容易获得这些信息，特别是当这些信息是为了作为其他目的的背景数据时。然而，如果您询问非政府组织，并解释为什么您需要这些数据，他们通常会愿意提供给您，或者帮助您的调查继续进行。
有些调查需要您自己进行实地探访，以收集证据并进行核实。实地调查意味着您要确定和收集第一手资料，您有责任记录这些资料并确认其准确性。它可以包括记录证词、收集样本、观察事件和地点，或到不同的地方与人们交谈。这些方法在本系列中都有涉及到。
在进行实地调查时，您也要小心谨慎。无论您是直接联系人们以了解他们是否可以成为您的消息来源，还是与他们会面以收集更多的信息，或者是去某个地点检查证据，都必须意识到每一步都存在各种风险。对您和他人的人身安全的风险可能很高。有时您可以降低这些风险，但其他时候，这些风险可能会让您难以承受，阻碍您的工作。
知道何时重新考虑，寻求帮助，或在可能的情况下暂时搁置一个项目，也是作为调查员的一种健康态度和财富。⚪️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