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们的"战斗,而是"我们的":哈萨克斯坦起义 - 不是抗议者,而是革命者
关于这场起义的采访和评估。请打开您的视野,请让自己的角色摆脱 "旁观者" 的身份,方可领略其中的意义。
选举只是假象,就连一些抗议,也是表演。
身居海外的流亡人士指挥国内的人表演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姿态,对改变不具备任何意义。
没有真正的反对党,海外异议彼此间竞争知名度,互相指责、彼此“抓特务” ……
这就是常态。是这一常态让今天这场大规模自发的起义前所未有地惊人。
这场起义对中国的异议人士和反抗者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我们所有人面临的是同样的状况,不论是长期的社会政治局面,还是短期迅速增长的迫在眉睫的灾难。也是为什么此前IYP连续发布了多篇分析中国经济情势的文章。
请打开您的视野,请让自己的角色摆脱 “旁观者” 的身份,方可领略其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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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克斯坦爆发了一场全面的起义,以应对生活成本的上升和独裁政府的暴力。
示威者占领了该国许多地方的政府大楼,特别是在人口最多的城市阿拉木图,抗议者暂时占领了机场,并放火烧了议会大厦。
在发表这篇文章时,负责镇压的警察已经夺回了阿拉木图市中心,在此过程中至少杀死了几十名抗议者,而来自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军队也赶来与他们一起镇压抗议活动。
以下的报道介绍了对一位哈萨克侨民的采访,他探讨了促使哈萨克斯坦人民起义的原因,并探讨了这次起义对整个地区的影响。
“现在在哈萨克斯坦发生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
整个晚上都在发生爆炸,警察对人们施暴,有些抗议者烧毁了警车,包括一些随机的其他汽车。现在人们在主要街道上游行,Akimat(议会大厦)附近也发生了一些事”。
— — 来自一位在阿拉木图的无政府主义女权主义者,在下午4点(东哈萨克斯坦时间)前不久,在失去与她的联系之前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
我们应该在全球背景下理解哈萨克斯坦的起义。它不仅仅是对一个独裁政权的反应。
哈萨克斯坦的抗议者是对多年来全世界人民一直在抗议的生活成本上涨这一基本的严重问题作出的反应。
哈萨克斯坦并不是第一个因天然气成本增加而引发抗议浪潮的地方 — — 在法国、厄瓜多尔和世界其他地方,在各种各样的政府和政权环境形式下,都发生过同样的抗议事件。
换句话说,哈萨克斯坦这场特殊的起义的意义并不在于它是前所未有的,而是,在于它涉及到那里的人们如何面对我们所有人所面临的同样挑战,无论我们生活在哪里。
俄罗斯正在采取行动协助镇压这场起义所带来的紧迫性也至关重要。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STO)是一个由俄罗斯、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组成的军事联盟 — — 由俄罗斯发号施令 — — 已经承诺向哈萨克斯坦派遣部队。这是集体安全条约组织*首次*部署部队支持一个成员国;请注意,就在2021年,在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的冲突中,该组织曾经拒绝援助亚美尼亚。
具有启发性的是,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之间的*战争*不需要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的干预,但一个*强大的抗议运动*却需要。
与其他帝国项目一样,俄罗斯势力范围(“俄罗斯圈”)的主要威胁不是战争,而是革命。
俄罗斯从叙利亚的内战和土耳其对罗贾瓦的入侵中获益匪浅,通过将叙利亚和土耳其对立起来,在该地区获得立足点。弗拉基米尔·普京在俄罗斯掌握权力的方式之一,就是召集俄罗斯爱国者支持他在车臣和乌克兰的战争。
战争 — — 持续的战争 — — 是俄罗斯帝国计划的一部分,就像战争为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帝国计划服务一样。“战争是国家的健康”:正如兰道夫·伯恩(Randolph Silliman Bourne)所说。
另一方面,起义必须通过任何必要的手段进行镇压。如果 “俄罗斯圈” 内数百万在贪污腐败和新自由主义的双重夹击下苦苦挣扎的人们看到这些国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起义成功,他们就会赶紧效仿。看看2020年白俄罗斯和一年前俄罗斯的抗议浪潮,我们可以看到,即使没有成功的希望,许多人也倾向于这样去做,殊死一搏。
在资本主义民主国家,选举可以把一帮自以为是的政客换成另一帮,选择的幻觉本身就可以分散人们的注意力,使人们不会采取行动带来真正的改变。而在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这样的独裁政权中,没有这样的幻想;统治秩序仅仅是由绝望和蛮力强加的。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可以看到,革命是唯一的出路。事实上,这三个国家的统治者都把他们的权力归功于1989年开始的革命浪潮,那场革命导致了东欧集团的垮台。我们很难责怪他们的臣民怀疑革命是否能改变他们的处境。
革命 — — 但为了什么目的?我们不能赞同自由派的乐观态度,他们认为哈萨克斯坦的社会变革会像赶走专制者和举行选举一样简单。远没那么简单。如果没有彻底的经济和社会变革,任何单纯的政治变革都会使大多数人继续受制于今天正在使他们陷入困境的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恶性循环。
在任何情况下,普京都不会轻易放弃。真正的社会变革 — — 在俄罗斯圈和西方一样 — — 将需要一场持久的斗争。推翻政府是必要的,但这还远远不够:为了抵御未来的政治和经济强加,普通人将不得不在横向、分散的基础上发展集体力量。这不是一天或一年的工作,而是一代人的工作。
无政府主义者对这一进程的贡献是,我们在反对压迫者的斗争过程中形成的同样的结构和做法也应有助于我们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无政府主义者已经在白俄罗斯的起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显示了横向网络和直接行动的价值。自由主义的梦想,即以美国和西欧的形象重塑整个世界,已经证明是空洞的 — — 美国和西欧与实现这一梦想的努力失败的许多原因有牵连。无政府主义的梦想还有待尝试。
针对哈萨克斯坦的事件,一些所谓的 “反帝国主义者” 再次鹦鹉学舌,认为对任何与普京的俄罗斯结盟的政权的反对,都只能是 “西方干预” 的结果。当俄罗斯势力范围内的国家在很大程度上放弃了任何社会主义的幌子,将自己交给了引发哈萨克斯坦起义的那种新自由主义政策时,这种说法就显得尤为恶劣。
在全球化的资本主义经济中,我们所有人都受到同样的暴利和不稳定的影响,我们不应该让那些彼此敌对的世界大国把我们这些公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们应该看穿整个这套把戏。让我们在各大洲建立共同的事业,交流策略、灵感和团结,以重塑我们的生活。
本周起义的哈萨克斯坦普通民众展示了我们可以走多远 — — 以及我们*必须一起*走多远。
(俄罗斯军队前往哈萨克斯坦的视频)
这场起义的背景
1月6日(东哈萨克斯坦时间)早些时候,在网络中断导致无法完成对阿拉木图抗议运动参与者的采访后,继而对一位居住在国外的哈萨克斯坦无政府主义倡导者进行了以下采访。
Q:就背景而言,在21世纪,哈萨克斯坦有哪些无政府主义、女权主义和生态项目或运动?
A:早期,人们反对第一位前共产主义总统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Нурсултан Абишевич Назарбаев),他是最终在后苏维埃时代领导哈萨克斯坦的人。从1990年代中期开始,他开始变得更加独裁,改变治理结构以获得更强的总统权力。这为纳扎尔巴耶夫赢得了政治精英中各政治派别的反对者。令人惊讶的是,共产党人、社会民主党人、中间派和亲商人士合作,呼吁制定一部更加民主的宪法,以限制总统权力。
至于下面的运动,有无政府主义者,他们更像是一个地下运动,还有一个社会主义运动,其领导人最后逃离了哈萨克斯坦。也有民族主义者和激进的伊斯兰教徒,但同样,他们并不那么受欢迎,他们也是地下运动。
至于环保主义者,如果他们确实有一些公众关注的话,那也主要是来自倡导团体。在哈萨克斯坦,只有大约六个注册的政党被允许参加选举;其余的都被拒绝。然而,有很多倡导团体。
自2000年代以来,政府从未允许任何实际的反对派参加选举。候选人有着不同的面孔,但想法都是一样的,以使它看起来像一个 “竞争” 的政治环境,其中一个强人不断地赢得所有时间,类似于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其他独裁的后苏联国家的情况。简单说,选举只是假象。
Q:哈萨克斯坦有反对党吗?
A:关于反对党,在哈萨克斯坦基本上没有。早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曾经有这样的政党,但他们都被政府封杀或禁止了。今天,有一些人声称代表反对派,但他们只是住在国外,如乌克兰。他们与街头没有任何真正的联系。
【注:这点非常类似中国。】
这些身居海外的异议,其内部也存在着某种竞争关系。我看到他们所有人都互相指责对方与政府合作(抓特务)。他们试图引诱不满的公民做一些实际上不会对政府构成任何威胁的事,这些事会给人一种做出改变的*错觉*,比如告诉人们与地方官员进行和平对话,或者通过故意破坏选票来参与选举,以此来 “抗议” 选举 — — 等等,他们建议的都是些旨在给人一种与政府斗争的*错觉*的策略,而实际上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近年来,这种表演型的反对派实际上也开始在国内出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随机活动家组成政治运动,举行纠察队,这些人没有经历任何形式的迫害,而普通人只要稍微抗议就会被警察立即拘留。【不仅选票是假的,连抗议也是表演。】
这类表演型的异议是受控制的 “反对派”。
一个不寻常的反对派团体 — — 我无法判断它是否是受控制的反对派 — — 叫做 “哈萨克斯坦民主选择”。它由一个住在法国的商人领导,名叫穆赫塔尔·阿布利亚佐夫 (Mukhtar Ablyazov)。如果你搜索他的名字,你会看到有关所谓洗钱案件和诉讼的文章。他在20世纪90年代曾是一名部长(“体制内健康力量”);当他加入反对派时,他最终被哈萨克政府监禁。后来他被释放了,但最终逃离了哈萨克斯坦,过上了流亡生活。从那时起,他领导的政治反对派在社交媒体上得到了最多的支持。大多数与他的运动有关的人都受到了迫害和逮捕;这种情况自2017年以来一直在发生。他从国外指挥的每一次抗议活动都受到了镇压,公共区域有大量的警察驻守。曾经出现过全国范围内互联网被关闭的情况。
无论如何,现在在哈萨克斯坦发生的事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Q:在这些事件发生之前,哈萨克斯坦内部存在哪些紧张关系?哈萨克斯坦社会中的断层是什么?
A:真正引发民众的是发生在扎瑙津镇的事件。这个镇生产石油利润,但那里的人是全国最贫穷的人口之一。该镇因2011年的血腥事件而闻名,当时发生了劳工罢工,政府命令警察向人们开枪。
那场悲剧一直留在人们的脑海中,特别是在该镇的居民中,从那时起,那里的石油行业发生了更多的小规模罢工 — — 尽管这些罢工是和平的,没有导致流血事件。
自2019年以来,罢工和抗议活动在那里变得更加普遍。同时,由于经济因素,人们在全国范围内更加积极地参与政治,因为全世界的石油价格暴跌,对哈萨克斯坦的经济产生了影响。随着哈萨克斯坦货币坚戈变得更加疲软,人们能够负担的东西越来越少。
哈萨克斯坦还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村庄缺乏干净的水、环境污染严重、人们生活在债务中,在一个任何反对意见都可以轻易被封杀的系统中,存在着严重的腐败和裙带关系。大多数人继续生活在这些条件下,而经济却为与政府官员和其他知名人士有联系的哈萨克亿万富翁商人服务。
在21世纪初,由于天然气储备,哈萨克斯坦的经济增长,人们看到了一丝希望;因此,许多人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这一切在2014年发生了巨大变化,当时全球油价下跌,乌克兰战争导致了对俄罗斯的制裁 — — 这对哈萨克斯坦产生了影响,因为它依赖俄罗斯。
2014年至2016年有一些小规模的抗议活动,但它们都被轻易镇压了。在2018年至2019年,抗议活动增长更多,部分归功于上述那位身居海外的反对派商人穆赫塔尔·阿布利亚佐夫,他利用社交媒体来获得牵引力。政治抗议和活动是在哈萨克斯坦民主选择党(Qazaqstannyń Demokratııalyq Tandaýy,QDT)的旗帜下组织的。
2020年后,当 COVID-19 大流行病袭来时,情况变得更糟。人们失去了工作;一些人没有办法支付基本生活用品,从政府那里得到的支持非常之少,而防疫限制使人们更加沮丧,对政府不再信任。然后,商品价格上涨,特别是食品价格上涨 — — 这在全世界都发生过,但对哈萨克斯坦来说,它的影响相当大,灾难性的。
回到有血腥历史的扎瑙津镇,燃气的价格暴涨,而这个地方正是实际生产燃料的地方。在过去的十年里,这一成本一直在稳步增长,但当政府停止补贴,而让市场来决定时,价格终于增长了更多。
在那个城市已经有关于这个问题的小规模抗议,但是在2022年1月1日,用于驱动车辆的液化气的价格意外地翻了一番。这激怒了人们。人们在广场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抗议。执法部门似乎对驱散抗议活动犹豫不决。该省的其他村庄也起来了,开始封锁道路以示抗议。然后,在几天内,抗议活动扩展到了全国。
起初是对燃料价格上涨的抗议,后来主要是因为我之前提到的其他问题。这些问题促使人们更多地出去罢工和上街。
Q:请描述下这场斗争中双方不同团体的不同议程。示威活动中是否存在可识别的行动主义派系或趋势?
A:起初,政府无视燃气价格问题,试图让人们习惯于这种高价位,甚至指责消费者的高需求。最后,他们降低了价格,但这并没有阻止抗议活动。然后,国家基本上否认他们参与了让燃气价格上涨的活动,但随着抗议活动的加剧,政府开始做出更多让步,试图让人们平静下来。例如,他们承诺推出一些政策,为人们提供经济援助,而此前他们已经忽视了这些援助政策很多年。
但抗议活动仍未停止。已经很少有人信任或支持政府。示威的人们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就像他们想象中的欧洲发达国家的人们那样生活。当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要求 — — 有些人要求整个政府辞职,而另一些人则希望有一个新的民主政府形式,特别是没有行政总统的议会形式,还有一些人希望有更多的工作和工业以及更好的社会条件。
一些最激烈的起义和抢劫发生在老苏维埃首都阿拉木图,那里是哈萨克斯坦的金融大都市。人们正在抢劫商店,放火烧东西。他们控制了当地政府大楼,并放火焚烧。
是政府促成了这种局面,因为他们没有满足辞职和组建新的民主政治制度的要求。
哈萨克斯坦现任总统是前总统和第一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的亲密盟友,他拒绝移交权力,这让火上浇油。他坚持的时间越长,暴力事件就会越多,因为政府和抗议者都无法做出妥协。
阿拉木图已经出现了无统治的情况;似乎没有人知道现在谁在负责那里,因为市长的办公室被烧毁,市长自己也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整个城市都被武装的抗议者堵住了。
从理论上讲,该市处于宵禁状态,但实际上,执法部门根本不存在,或已经加入了抗议活动 — — 所以从我听到的情况来看,该市就像一个公社 [即巴黎公社]。在这一点上,考虑到事件的发展情况,我不会把那里的人称为抗议者,而是要称之为革命者 — — 尤其是看到那里的武装平民。
Q:请介绍一下过去一周的事件表。
A:抗议活动于1月2日在产油镇扎瑙津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哈萨克斯坦西部的其他城市和村庄也开始抗议,以示声援。
最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发生在夜间,因为起义蔓延到其他城市,包括阿拉木图。1月4日深夜,阿拉木图的人们游行到市政厅前的主要广场。庞大的警察镇压部队驻扎在那里。冲突爆发了,但抗议者占了上风。
抗议者在1月5日清晨被驱散,但在大雾弥漫的早上9点左右又重新集结起来。一些警察甚至改变了立场,加入了抗议活动。最终,抗议者在上午10点左右再次游行到广场,并设法冲入市政厅,放火烧了大楼。政府维稳官员逃离了阿拉木图,让城市处于抗议者的控制之下。
此后,总统似乎又派出了一些军队去那里,以试图控制局面。我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的,但我听说在1月5日晚上或1月6日清晨,人们开始抢劫和偷窃武器,据说还有枪声。
在其他城市,情况比较和平,在广场上有大规模的抗议活动。我认为,抗议者已经占领了其他几个主要城市的地方政府大楼,但据我所知,与阿拉木图相比,这些城市没有那么混乱。
在首都努尔苏丹,这里很平静,但人们看到大量防暴警察包围了总统府。基本上,整个总统府都被封锁了。
简而言之,整个哈萨克斯坦现在就像《饥饿游戏》。如果你看过《饥饿游戏》三部曲,或者你知道剧情的基本概要,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 — 人们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控制各个城市;同样,总统也不想离开,不想让反对派改革制度。因此,如果变革不发生,我预计会出现更多的混乱,直到政府被推翻或抗议被残酷镇压。
Q:你认为这些抗议活动的参与者对于在法国、厄瓜多尔和世界其他地方爆发的应对燃料价格上涨的抗议运动是否有任何参考点?他们所使用的战术是什么?
A:我认为他们中的很多人受到了其他后苏联国家(如白俄罗斯和吉尔吉斯斯坦)所发生的抗议活动的影响。
在阿拉木图,居民们似乎借鉴了邻国吉尔吉斯斯坦的例子,那里的人们也冲进了政府,烧毁了建筑物 — — 但与吉尔吉斯斯坦相比,那里政府被推翻得更快。迄今为止,吉尔吉斯斯坦已经经历了三次革命;考虑到它与哈萨克斯坦的距离和文化联系,因为两国都讲突厥语,我认为它的例子在哈萨克斯坦起到了重要作用。
Q:接下来最可能会发生什么?
A: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可以想象到几种情况。要么政府辞职,或者被推翻,哈萨克斯坦开始走上民主化的道路;要么,政府以巨大的武力镇压起义,包括让其他国家参与进来。
哈萨克斯坦总统卡西姆·若马尔特·托卡耶夫正在请求集安组织(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由俄罗斯、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组成的军事联盟)派遣 “维和” 士兵。简而言之,总统正在邀请外国军队进入哈萨克斯坦镇压抗议活动。要么武装的抗议者以某种方式击退这些部队,政府倒台,要么,革命者放弃并被击溃。
哈萨克斯坦面临着一个黑暗的未来。这是一场不自由毋宁死的战争,而失败将意味着可能失去更多的自由,甚至可能失去主权。
Q:哈萨克斯坦以外的人可以做些什么来支持你或其他参与斗争的人?
A:哈萨克斯坦以外的人支持的唯一现实方式是让人们更多地关注这些事件,也许组织一些援助。
总结:来自俄罗斯的观点
在以下文字中,一位俄罗斯无政府主义者思考了哈萨克斯坦的起义对该地区的影响。
在经历了几十年的镇压、失败之后,为什么希望依旧会一次又一次地升起,就像我们在白俄罗斯、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以及现在在哈萨克斯坦看到的那样?为什么在我们的亲戚、朋友和邻居倒下、被警察或军队枪杀之后,人们还在继续挣扎?为什么我们仍然有这些机会来体验变化和兴奋的风浪,让我们尝到我们的生活可能会改变的一切?
你可以从哈萨克音乐家 Ermen Anti 的歌词中感受到一些答案,他来自一个名为 Adaptation 的乐队:
“无论他们如何射击,子弹都是不够的。
无论他们如何碾压,尽管如此,
公平的愤怒继续萌芽;
普罗米修斯的孩子们,把火种带给冰冷的人们”。
当我们审视过去几十年在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俄罗斯和吉尔吉斯斯坦发生的事件时,我们需要问,在国际层面上,为解放而斗争的倡议和运动之间的合作可以达到什么目的?这种联系可以使我们交流政治和文化经验,加强这些国家的人民应该共享的共同事业。然而,与这些国家的经济和政治现实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程度相比,无政府主义运动是脱节的。
哈萨克斯坦可以成为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世界这一地区其他国家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一个参照案例。今天,俄罗斯的人们一想到要表达任何形式的异议就会担心自己的生命。但是明天,我们可以在俄罗斯、白俄罗斯(再一次!)和其他国家的城市中看到扎瑙津和阿拉木图的影子。我们可以忘记 “这里不可能发生抗议” 的虚无主义论调 — — 什么能发生,什么不能发生,首先取决于我们能够想象和渴望什么。
当情况像我们今天在哈萨克斯坦看到的那样展开时,我们可以看到在我们的社会中与其他人联系起来是多么重要。
今天,我们感到惊讶 — — 我们甚至可能经常不在街头的人们中间,他们肩并肩地参与战斗和防卫,或者做其他重要的工作来支持起义。为了做好准备和联系,我们需要能够面对我们社区内和整个社会内的矛盾。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需要能够与我们周围的人沟通我们的想法并带来建议。矛盾、分歧和孤立正在扼杀那些本来可以为斗争奉献生命的同志们。
当我问自己,需要什么才能让我们在街头和人们的家里看到对方,一起行走,互相照顾,一起战斗,我在想象我们可以以不同的方式接近对方,使对方有可能加入斗争,共同发展,互助生存。
我们可以问自己:在我们如何对待彼此和他人,如何对待斗争和我们的运动方面,我们需要改变什么,以使它们成为生活和灵感的来源,能够为人们提供思考、斗争和生活的方式?
例如,我们记得哈萨克斯坦的女权运动,在2010年代的一些年里,它是公众关注和讨论的中心,它出版了一本女权杂志,在哈萨克斯坦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提出这个话题,沿着家庭暴力和父权制的断层连接了很多团体和社区。这是一个例子,说明我们如何定位自己的问题,将我们与社会中其他更广泛的人们联系起来。
我们这些前苏联国家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抵抗和起义的遗产可以借鉴。我们需要相互联系,以便我们能够利用这一遗产。
声援和支持在哈萨克斯坦和所有后苏维埃国家战斗的每个人!正如人们所说,狗可能会吠叫,但大篷车将继续前进。今天,他们可能会踩着我们的脖子,但斗争不会停止,那些倒在阿拉木图街头的人们不会被遗忘!
推翻政府是必要的,但这还远远不够:为了抵御未来的政治和经济强加,普通人将不得不在横向、分散的基础上发展集体力量。这不是一天或一年的工作,而是一代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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